版纳最近34度了,普通的外套长裤已经“束缚”不了我了,傍晚整理过季衣物的时候,我一转头就看见了角落里那只小小的橘色行李箱。
上大学时,我总是在夏天将冬天的衣服和闲置的物品放进箱子,以此来扩宽宿舍仅有的一点空间。每个新学期开始,同学们都带着沉甸甸的行李箱返校,里面塞满了父母准备的各式各样的东西,家乡的美食、体贴的生活用品、医药品等等。
打开行李箱,仿佛听到了父母关切的唠叨声“这是我今天刚做好的辣椒,要注意密封。”“拿一些特产去,这几包‘麻依馓子’你室友也爱吃,多带点。”“你胃不好,别吃太硬的东西”……每到返校的头一晚,除了换洗的衣服,父母总要在我行李箱内塞很多零七碎八的东西。我的原则是能不带的就不带,毕竟路上不方便,带着太沉。可是无论怎么减,东西都不见少。仔细检查才发现,原来我捡出去的东西又被他们拾了回来。争执了几次,父母还是把牵挂和不舍塞满了沉甸甸的行李箱。
记得大学开学报到的前一天晚上,父母将被子、枕头、垫棉、新衣服、洗漱用品等一大堆东西收拾好堆在客厅,准备第二天帮我带进新校园。“东西太多了,还要转车,怎么带呀,简直是搬家呀,我们去学校再买嘛”我无奈地抱怨到。“出去外面哪里像在家呀,外面的质量不好,这个蚕丝被是我专门找人看着做好的,包你冬暖夏凉……”母亲一边说一边将我装满特产的袋子紧了紧。第二天,父亲扛着的、母亲提着的、老哥背着的,我在后面拉着……现在想想,甚是怀念。
每当我看到这个箱子,就想起了家。那个橘色的行李箱,是母亲跑了大半个县城,才找到这个我喜欢的颜色,美学条纹的款式,磨砂的材质,四个轮子顺滑流畅,从没见有人和我撞色撞款。6年来,每次回家,都是空箱子回去重箱子来,从家里长短地盘问到临行前装上沉沉的行李,它如此的“经验丰富”,承载着长辈对我的祝福,和我一同走在家乡的水泥路、城市车站的白瓷砖、校园里的走廊上,留下一串串“嗒嗒”声,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,都默默地保护这些寄托,任由灰尘和雨水侵蚀它的躯体。当我走累了,或者等车时,它又成为我及时的依靠,供我短坐休息……现在的它,滑轮因为长时间负重有些变形,固定拉杆的塑料板有些裂痕,箱面也不知何时增加了那么多条划痕,但它仍四四方方的立着,没有半点“虚弱”的样子。
龙应台说:“所谓父子母女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,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。”
有一种行李箱,是父母永远都觉得塞不满的行李箱。网络虽然为人们提供了多元化、个性化的购物渠道,也能轻而易举地购买到全国各地的美食,但我们的父母依然事无巨细地为我们准备行李。不仅是衣物,还是难以割舍的情怀,纵然有万般不舍,他们只会将思念藏进背包,行李箱虽然沉甸,却装着父母无与伦比的爱。
我将它拉出来仔细擦了擦,给老妈打了个电话:“我想吃家乡的洋芋丝了,要半只拖箱的量,清明就回来拉。”(沈思凡)